一提到德国,自然而然想到莱茵河,还有黑森林,那漫山遍野、蓊郁参天的冷杉树、针叶林,叶色墨绿得发黑,浓密得不见天日,远远望去仿佛笼罩了一层黑幕,但不是令人厌恶的暗黑,而是透着油绿和明亮的黑,看上去稳重而舒适,让人感到和谐与踏实,处身其中,心灵也不由自主地沉淀下来
先生,可不可以把你的身体借给我?
他的身体?
不是在问他吧?
乍闻这种暧昧的言词,安垂斯不由得抽了口气,方才沉淀下来的心灵霎时又被掀起惊涛骇浪,他骇然睁开闭目打盹的紫色瞳眸,瞪住那位蹲在他身边俯视他的东方少女,差点没吓坏。
真的是在问他!
我的身体?他听错问题了,一定是。
是的,你的身体,可以借给我吗?
没有听错!
错愕的又瞪了半天眼,他才收回枕在脑下的双臂,徐徐坐起躺在草地上的身子,深吸一口气,正打算替少女的父母好好训斥她一下,但就在他刚打开嘴之际,眼角余光恰好扫见她抱在怀里的素描本,再见她一脸单纯的期盼之色,毫无猥亵之意,这才恍然大悟对方的意思。
她想画他。
这恐怕不太好,他迟疑地说。我们并不认识
一般人对德国人的印象是冷漠刻板,特别注重规则和纪律,这点在他身上可以得到充分印证,他天生就是个严肃拘谨的德国人,不喜社交又拙于言词,尤其是在异性面前,更是拘谨得近乎害羞,以至于他到现在大学都快毕业了却还没有交过半个女朋友。
虽然他那位法国籍的母亲对此深感不以为然,因为五位兄弟姊妹里唯有他是这种典型的德国人个性,不过他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,毕竟,他是德国人,德国人有德国人的个性,哪里不对了?
废话,我们是第一次见面,当然不认识!
所以说
好好好!少女很夸张的叹了口气。我是台湾来的中国人,弗莱堡大学艺术系,名字是毕宛妮,你也可以叫我安妮塔,这是我的德文名字,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,明明是中国人,为什么我要叫德国名字?
她小小哼了一下表示她的不满。你呢?
我?他楞了一下,下意识脱口回答她。安垂斯·汉尼威顿,德国人,慕尼黑大学经济系。
原来是安垂斯,少女毕宛妮伸出手。你好。
呃安垂斯看看她的手,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她握了一下。妳好。
好,我们认识了,毕宛妮愉快地说。现在,可以把你的身体借给我了吗?
他呆了一下。这为什么一定要我?
因为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美丽的男人!
毕宛妮的语气很认真,不像在说谎,但安垂斯一个字也不相信,于是,他沉稳地自草地上站起来,换他高高在上地俯视她,以加强他接下来要告诫她的话。
无论是为什么理由,你都不应该说谎!
他是德国人,德国人最讲究实际,不流行自我陶醉,他自己的长相如何自己最清楚,好看,他承认,但,最美丽的男人?
不,那种名词轮不到他来背。
谁跟你说谎!毕宛妮很生气的瞪起了眼,也跟着起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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