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后。
姚安推开西餐厅的门,冲吧台边挥了挥手。
祁航抬起头，热情地回道：“你来了！”
姚安解开围巾，笑眯眯地打量起四周。周末的下午三四点,店里的座位已经被占了小一半：“最近生意不错？”
“比之前是好多了。想吃什么？”
“面条。”
“好不容易来一趟，就不能点点儿好的？”祁航嘴上嫌弃,很快一盘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就端上了桌。浓郁的奶油从叉子上坠落,吃上不一会儿，就叫人鼻尖冒出汗来。
“味道怎么样？”祁航拖了张椅子坐在姚安对面。
“特别好。”
见姚安举起大拇指,祁航笑了：“好久没见到你了，忙什么呢？”
“别提了,洛杉矶那个项目才拿下来,一直加班。”
“洛杉矶”三个字出现在对话里,让空气安静了一小会儿。最后是祁航先开的口：“那家伙真要搬来北京么？”
姚安犹豫了一下，点了点头：“嗯。”
“真是个疯子。那你是怎么想的？”祁航抬起脸,“还打算相信他么？”
姚安握着叉子的手顿住,没有立刻回答。
好的坏的记忆混在一起，一桩桩经年地发酵，早就分不出原本的样子了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她说,这是眼下最诚实的心情了。
祁航叹了口气：“那他什么准备时候来？”
就像要回答这个问题似的，嗡,放在桌上的手机适时震动。
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消息：【下雪了。】
姚安愣了一下，朝餐厅的窗外望去。
果然如短信里所说的那样，街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铺上了一层白，被路灯一晃，四下银灿灿的。
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，时间不早不晚，和钟浅锡许诺的一样。
“是那个家伙？”祁航问。彼此坐得近,他也看清了手机上的短信。
姚安点了下头，围上围巾匆匆起身，抱歉地说：“我们找机会再聚吧，我请你。”
“你跟我道什么歉，我们不是朋友么。”祁航条件反射般地跟着站了起来，意识到什么，又收住了步，最后停在了吧台后面，“那家伙要是敢欺负你，我第一个饶不了他。”
这次姚安真情实感地笑了，回过身：“好，一言为定。”
“对了，还有之前钱的事情。”
“？”
祁航有点别扭地补了一句：“谢谢那个家伙。”
*
从西餐厅出来，是一条热闹的街。四处熙熙攘攘，全是趁周末出来消遣的人群。
一个月没见，姚安原本以为要花一些功夫才能找到钟浅锡。但才推门出来，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。
钟浅锡就站在路灯下面。
羊绒大衣上落了层薄薄的雪，汹涌的人潮包裹着着他，而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，等待一个被宽恕的时机。
“怎么不早点告诉我。”姚安跑了上去，“来了很久么？”
在看到她的一瞬间，钟浅锡立刻微笑起来：“我刚到。”
“吃没吃晚饭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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