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月脖子一僵，稍微退后一步，手擦过他的胳膊，两人的距离拉开，“梁总。”
梁晖也退后一步，“来吃酒席？”
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长裙，头发散散地搭在肩上，画着淡妆，没有了厚眼镜的遮挡，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，眼神有几分晃动。与那天晚上的惊鸿一瞥不一样，与平时她在公司的样子也不一样，现在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才是最真实的她。
“恩，梁总怎么会过来？”俞月问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，她都能来他为什么不能来。
“替家里长辈过来。”
“哦，我也是。”
“碰到坏人了？”
“恩？”俞月没懂他的意思。
“你一直在抖。”
是生理性的轻颤，从开始到现在，手也冷如冰，她这么一个小鹌鹑的胆子，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了刚才那一番话。
俞月也知道自己在抖，但她根本控制不住，这已经算是好的了，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很红。
他的眼神很认真，认真的担忧，认真的询问，她心里突然起了委屈，为他的委屈，他不该遭受这种事情的。
她扬起一个还算灿烂的笑脸，掩下自己眼底的情绪，“这是奥特曼打败怪兽后，胜利的激动。”
她的眼睛又黑又亮，微微侧着头，像是乖巧的小朋友得了一颗小红花在求表扬要糖吃。
梁晖没忍住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，“好厉害的小姑娘。”
两个人都有些怔住，她的头发跟她这个人一样，又柔又软，梁晖意识到自己的唐突，他抬起自己的手在空中悬了几秒，最后收回来。
“抱歉。”
俞月喉咙发紧，试着开了几次口才发出声音，半开着玩笑，“我是很厉害，但应该已经不是小姑娘了。”
梁晖看着她，眉眼清润，声音柔和，“我妈说，不管哪个年纪的女生心里都会住着一个小姑娘。”
俞月整个人浸在他的目光里，慢慢放松了紧张。
“阿姨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。”
“是。”温柔又倔强。
迎面走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，七晃八晃走三步颠两步，梁晖靠近一步伸出手隔开一定的空间，把俞月护在了墙角，等人走过后，他又退回原来的距离。
他的气息靠近又远离，俞月不由屏住了自己的呼吸。
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，梁晖问，“你怎么过来的？”
俞月僵住的心脏在慢慢回传，“我打车过来的。”
“走吧，送你。”他没有问她，直接做出了决定。
他走在前，俞月走在后，给司机发信息，让他直接下班回家就行。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，难免心虚又抱歉，对梁晖心虚，对司机抱歉。
车上十分安静，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，又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，俞月的眼睛在看着前方，余光却是在驾驶座的方向，他开车的时候，专注中带着几分慵懒地随意。这是俞月第一次看他开车的样子，还是从在副驾驶的角度，她不敢放任自己心里无法言说的微妙继续放大，将自己的注意力强制收回到手机上。
她总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，但具体到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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