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妈一打开卧室门,闻到的就是浓烈的酒气,她看向了柜子。
先生几瓶藏酒没了,地板上更是凌乱不堪,散乱着的空酒瓶,竖着横着,滚落到卧室各处。
张先生的卧室跟另一间书房是打通的,吴妈一边收拾着地上的酒瓶,一边往那处去寻人。
书房的柜子上放着许多华贵精致的摆饰,墙上挂着一幅油画,柜子和书桌间有着宽敞的空间。
现在那块空间的地上,被放了很多易碎地摆饰。那些昂贵的摆件本是先生的珍藏,由专门掌管的仆人收在藏柜中,每日精细擦拭保养着。
还有些小巧的摆饰,被放在书桌上安养着。其中琉璃制成的天鹅,有着纤细的脖子,最是讨张先生喜欢。
现在,这些精致的东西全被随意地、散乱地丢到地上。
而辛染呢?拿着空酒瓶,右手轻轻一投掷,圆柱形的酒瓶就“咕噜咕噜”地滚动起来,撞向了那些易碎的古玩物饰。
“哗啦啦”一声响,天鹅就被击断了脖颈,冰冷的瓷器碎成了满天星。
他就像玩保龄球似的,自顾自鼓起了掌,转过身来,笑着对吴妈道:“瞧,全中!”
吴妈闻到了他身上醉醺醺的味道,看到了他袖口胡乱擦了的血渍。
眼睁睁看着他又提起了一瓶酒,往喉咙里灌,辛染喝酒喝得是那么凶,好像要生生将自己喝死一般。
吴妈吓得吃了一惊,赶紧出去拨通了张先生的电话,生怕辛染出了什么意外.
张季泽回来的时候,辛染已经喝得醉上加醉,门‘吱吖’从外面打开。
辛染正醉醺醺地要爬上了书房的桌子。他穿着鞋子踩上张季泽的真皮椅子,以此为垫脚,再踩上张季泽办公的桌子。
“小染,”张先生的声音都沉了下去,“你太放肆了。”
“哟,回来了,”辛染笑意盈盈的,踩在他那雕花的黄木桌上,居高临下地俯视他,“张先生?”
他颇有些阴阳怪气,神色更是挑衅。
张先生走过来,意图过来抱他,以期制止他。
辛染毫不客气地踹开了对方抓住他脚的手,既然说他太放肆,太可笑了,我们的这位张先生。
他捡起桌上的几支钢笔,旋开了笔尖,拔出里面的墨囊,将胳膊甩到后面,用力地投掷到那幅画像上。
那是一幅张先生的画像。戴着副眼镜,看上去倒减轻了几分压迫感,更显儒雅。
画像里的人从容不迫地注视着画像外的闹剧,结果立马就被泼上了五彩斑斓的墨汁。
辛染歪头,欣赏着那张画,红的蓝的黑的流满了张先生那张脸,还被砸得破了个洞,滑稽。
他忍俊不禁,大笑了起来,鼓起了掌。
等笑够了,鼓够了,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,开始在桌上到处走动着。
皮鞋在洁白的文件上留下一个个脚印。他碾了又碾那几只毛笔,愉快地把剩下的几瓶墨水踹出桌子,硌到他的脚了。
墨水瓶咕噜噜倒在木板上,吐出黑色无光的液体。
张季泽就这么站在他面前深呼吸,冷眼旁观他在太岁上动土时的疯样。
辛染跟他对视上,无聊地转开眼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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